发布日期:2024-12-21 14:08 点击次数:175
再次被感动,再次泪如雨下。如果您也有幸读到这个感人故事,您的心就会和我一样,被深深震撼。
18军向西藏挺进的路,居然这么难走。难怪负责此次战略行动的刘伯承元帅,当年会这样说:向西藏进军,是第二次长征,甚至比红军长征的路还要难走。
如果您是“藏二代”,如果您真正关注过18军挺进拉萨的历程,总会有许多让人无法想象的场面,令您热泪盈眶。
上次流泪,发生在阅读郭江明、冉启程合写的《张国华传》之时。
1950年3月,为了激励士气,以身作则,军长张国华毅然作出“背女进藏”决定。
然而始料未及的是,他的女儿难难,因为强烈的高原反应,引发急性肺炎,突然倒在了刚刚起程的道路上,成为18军向西藏进军的第一个牺牲者。
难难只有3岁呀,正是天真活泼,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龄,却永远不再醒来。
张国华中年丧子,心里痛得像刀绞,却一把拂去眼泪,毅然带领全军将士,匆匆踏上漫漫征途。
难以想象的是,他已身怀有孕的妻子樊近真,也是强忍丧女之痛,还是坚定地选择汇入进军西藏的铁流。
没过多久,她的第二个孩子就来到人间,出生地就是进藏途中最重要的中转站甘孜。
今天再次流泪,再次泪如雨下,是因为在阅读晓帆撰写的《圣城月光曲》时,又惊然发现一件泪奔往事。
那个唱歌最好听,人也长得最美,在18军内部有“百灵鸟”之称的文工团女演员,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特殊原因,还有那可怕的高原反应,在经历九死一生的挣扎与坚持后,还是倒在让人不得不心生敬畏的雪山鲁贡拉,再也没有醒来。
想要了解那段感天地动的历史,想要知道天仙般的女演员,究竟是如何突然变成一座冰坟的,想要知道在她发生意外后,战友们是如何一路帮扶,不离不弃,却仍然无法挽回她生命的真相,还是得从《圣城月光曲》的作者晓帆说起。
晓帆,是一个曾在西藏工作20余年的女作家。作为18军进藏部队的首批女兵之一,同样经历了徒步进军西藏的生死考验。她是历史的见证人,由她撰写的《圣城月光曲》,早已和她的其他回忆文章,汇编成为《雪域风华》,公开出版发行。
其实,“晓帆”并非原有真名,她的原名叫张庆余。可能是因为这个名字有点男性化,参加解放军后她就自作主张,突然改名为张晓帆;也可能是因为爱好文学和写作,经常用“晓帆”的笔名发表文章,后来就在不经意间变成了张晓帆。
张晓帆与18军结缘,与西藏结缘,其实纯属偶然。由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军事行动,让刚刚中学毕业的她,有了能够与18军亲密接触的机会。
张晓帆的老家在四川省邛崃县。只要提起邛崃,凡是了解18军战史的人,应该都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一件始料未及的重大事件。
1950年3月初,“向西藏进军誓师大会”在四川乐山县城召开,18军正式揭开向西藏进军的序幕。此时距离军部突然在当年1月上旬接到进藏任务,还不满2个月。
仅用了2个月不到的筹备时间,18军就正式开启行动,体现了党中央的意志和决心。
誓师大会结束后没几天,调配精兵强将组成的进藏先遣支队,就于当月29日正式起程,先后经雅安、康定、道孚等地,紧急开赴甘孜,以便能够为主力正式出发提前做好准备。
可是,就在大部队将要动身的时候,军部却实然接到了大军缓行的急电。
主席不是说“解决西藏问题,宜早不宜迟”吗?刘邓两位首长领导的中共西南局,为何作出反常决定,突然放缓了节奏?
原来,包括邛崃、名山等在内的川西一带,实然出现了新的情况。那些早已在成都战役中被打败、打散的国民党顽固派的散兵游勇,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,居然想着各种法子,重新纠合在一起,用游击战的方式,频繁袭击各地新生的民主政权,企图卷土重来。
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,新生的民主政权也受到冲击,驻扎在这里的解放军怎能袖手旁观?再说后方不稳,解放军怎能放心进藏?
如果“藏独”势力和国民党顽固派勾结起来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要是处理不好的话,进藏大军很容易陷入被敌人前后夹攻的不利境地。
正是出于方方面面的考虑,中共西南局在报告党中央并得到同意后,才及时作岀了18军主力暂缓出发的明智决定。
但是,暂缓出发并不是要坐等,而是需要主动出击,主动创造良好局面的形成。于是中共西南局又临时授予18军主力一个新的任务:在川西地区负责剿匪。
18军下辖3个师,52师主要负责进藏先遣支队的工作,53师和54师分别开往名山、邛崃两地剿匪。当然也有其他部队参与剿匪,分别负责不同的区域。
邛崃一带的剿匪,主要由金绍山担任师长的53师负责。53师在剿匪的同时,根据军部要求也设立了招兵站,发动当地的优秀青年报名参军,为下一步正式进军西藏,提前选拔一些必须的优秀人才。
此时的张晓帆正好中学毕业,父亲也是进步的民主派人士,也鼓励她参军。于是她就立即响应号召,主动报名参加了解放军。
部队根据她的特长和爱好,将她分配到师部的文工团,主要负责美术工作,也参与到油印小报的编辑中。
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经历,张晓帆不仅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,而且开始与进军西藏这一件伟大事件结缘,随同所在部队于
1951年10月抵达拉萨,和战友们一起把五星红旗插上雪域高原。
此后张晓帆一直留在西藏工作,
直到1980年才离开西藏,调派四川担任《科学文艺》杂志社的编辑,直到1993年退休。
这位有幸成为首批进藏女兵的人,在西藏前前后后工作了20余年,
为解放西藏、建设西藏、稳定西藏,作出了自己默默无闻的贡献。
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,导致本应在家安享晚年的她,重新拿起笔开始撰写《雪域风华》这部书?
原来许多年以后,早已在编辑岗位上退休的她,再次重返西藏,追寻自己当年进藏的足迹以及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。记忆的闸门就此打开,许多陈年早往事,如同放电影似的,开始一一浮现眼帘。
由于以前工作方面的原因,张晓帆
对西藏的历史地理和人文风俗等,都有深刻了解。她的文笔又好,在以前的行军和工作过程中,也早已积累大量素材,所以就开始撰写回忆文章。
她用清新活泼的笔调和自己习惯性的散文风格,向人们客观还原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历史细节,从许多方面填补了历史空白。
行走在当年的进军路上,在一个明亮的月圆之夜,她触景生情,自然而然想到了另一个明亮的月圆之夜。
就在突然想起的那个月圆之夜,她经历了一次永生难忘的心酸往事,让她再次感叹:当年向西藏进军的那条路,真的好难好难呀。
那还是在1951年的初秋时节,18军主力紧随先遣支队之后,于8月间离开昌都,开始向西部几千里路外的拉萨挺进。
就在所属部队行进到鲁贡拉的时候,她和几个战友突然掉队了。掉队的原因虽然简单,却让人心生恐怖:一个战友因为强烈的高原反应,已经走不动了,跌倒在雪地上。
为了照顾和帮助这个气力己无,突然跌倒的战友,张晓帆和另外几个战友,不得不放缓节奏,所以就一起掉了认。
这个掉队的时间节点太不好了。当时夜幕己经降临,如果不能连夜翻过垭口,很有可能全部冻成冰雕,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朝阳。
在回忆这次掉队经历的时候,张晓帆在《圣城月光曲》中写到:
当部队行径到边坝宗三大奔滚,至嘉靖黎之间的鲁贡拉大雪山上,为照顾一个高山反应的病号,我们几个人掉了队。快半夜了,还在主峰下艰难跋涉。
就是因为这次掉队,让她看到了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;就是因为这次掉队,让她看到了战友之间的团结友爱;就是因为这次掉队,也让她第一次看到了人世间,难以割舍的生离死别。
即将上演的团结友爱和生离死别,就发生在令所有人都心生敬畏的夏贡拉。
就是在这里,那个唱歌最好听,人也长得最美的文工团女演员,仅一夜之隔,就把自己变成了一座冰坟,永远的留在了飞鸟都难以逾越的雪山之上。
鲁贡拉,你到底是怎样的一座山,为何所有经历过此地的18军将士,只要是写回忆录,都会无一遗漏的提到它?为何只要提到它,既使事隔几十年之后,大家仍然心生恐惧、心有余悸?
鲁贡拉,海拔高度接近6000米,它在藏语里的意思,指“西边的雪山”。既然这里有”西边的雪山“,附近自然会有”东边的雪山“。藏语里所谓说的”东边的雪山“,其实就指夏贡拉。这两座耸入云端的山峰,都属于大家都很熟悉的念青唐古拉山系,都位于现在的昌都市边坝县与嘉黎县交界处一带。
这里的地势极高,都在雪线之上,只要打开卫星地图,就可以直观地看到,那里一年四季都是一片雪白。但这里又是18军进藏的必经之路,想要翻越这两座山,所有人都得挑战生理极限。
夏贡拉,又称”丹达山“,是18军挺进西藏的必经之路。要想胜利抵达拉萨,就必须接受它的挑战。开国少将王先梅率领先遣支队首次翻越这座山里,曾经冻死、累死了许多骡驼和马匹,所以战士们后来提到它,都说它是”死马山“。
只要提起这座山,就连当地的藏民,也都心生敬畏,何况是远道而来的18军将士。当地一直流传这样的歌谣:
不要怪我不去拉萨朝圣,是夏贡拉让我无法插翅飞过。
部队开始翻越夏贡拉和鲁贡拉时,曾经提前访问过当地的藏民,有藏民就这样给战士们描绘自己翻过这两个山垭口时的生理感受:
好不容易爬上顶,可那里一片雪白,白花花的让人视觉模糊,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,连慈爱的父母也会忘得一干二净,啥也想不起来。
夏贡拉虽然是进藏部队必须面临的第一道险关,也是最险最难走的
地方。但张晓帆所属的小分队,在翻越这座难走的山时,并没有出现意外。她们所要面临的最大危险,其实来自于接下来要翻越的鲁贡拉。
有历史文献曾这样记载鲁贡拉的情况:“途长百里,盛夏积雪不消,累有数仞深者,烟瘴甚盛,最为难行。道旁人畜骷髅,弃途填壑,不知凡几。”
张晓帆长期从事文学编辑工作,自己的文笔也非常好,她在《圣城月光曲》中这样回忆当年爬越鲁贡拉时的感受:
天寒地冻。头顶黑洞洞的天空,阴森森地象地狱敞开的大门。脚下是冻透了的千年积雪。
仰望顶峰,寒光凛凛,直刺苍穹,有如魔鬼吞天大嘴里的皑皑白牙。
在黑白两色的画面上,天穹高挂一轮孤零零的圆月。她忧伤地注视着我们,惨白的光亮,把雪山染成了阴郁的淡蓝色,更增加一种恐怖气氛。
奇寒把黑色的天空,冻粘在雪峰顶上,夺走一切生命的迹象。并且连声音、空气都好似冻凝固了。四周一派寂静,仿佛再现了洪荒时代的大冰期。如果不赶紧翻过山去,怕就要冻死在这雪山上了。
就在大家拖着脚步,艰难前行之时,一个突发不幸悄然而至。有一个文工团员又饿又累,实在走不动路,就一屁股跌倒在雪地中。
突然跌倒的这个女战士,是最受战士们欢迎的歌唱演员。虽然年龄比绝大多数文工团员稍长一些,但因为唱起歌来像只百灵鸟,总是那样婉转悠扬,好听得很,加上人的模样也长得很靓,自然受到广泛欢迎。
也正是因为很受欢迎,她平时似乎有点高傲,有时喜欢端一下明星的架子,说起话来总是叽叽喳喳,不容人插嘴。但大家都是患难与共的战友,自上而下也就对她有点迁就。
尽管如此,她仍然深受欢迎。她也总是积极努力地从事自己的工作,想着法子给战友们带来欢乐。
由于张晓帆在《圣城月光曲》中,只提到了与她有关的故事情节,并没有提到她的名字,至于这位演员究竟叫什么,现在已不得而知。在撰写此文的过程中,我虽然想了许多办法去求证,最终仍然是一无所得。
突然想起《我在天堂等你》这部电视连续剧,讲述的就是发生在18军进藏女兵身上的那些真实故事。剧中女兵队长苏玉英的经历,与这个演员的某些经历,有相似之处,为了行文的方便,我们就暂时称她“苏玉英”吧。
部队离开昌都后,开始向拉萨挺进。一路上“苏玉英”活跃得很,总是能按照领导的安排,早早就出发,提前来到山的垭口处和那些难走的险道,用歌声、快板、顺口溜等各种宣传手段,给战友们加油鼓劲,号召大家顽强拚搏,努力前行,争取尽快抵达拉萨,去解救那里正在受苦受难的农奴。
但是,等她自己开始爬鲁贡山的时候,却突然走不动了。除了劳累与冻饿,还有可怕的高原反应。更要命的是,几天前她的身体就开始出现异常,因为她突然得了一种病。
从三大奔滚出发后,“苏玉英”就表现出蔫梭梭地样子,总是那么闷声不响,但还能坚持行军。直到爬到鲁贡拉的半山腰,当她迈不开腿,突然口吐鲜血的时候,大家才晓得她病得不轻。
在《圣城月光曲》中,张晓帆也有过这样的回忆:
由于运输困难,我们每人每天只有半斤口粮。从天亮吃过两茶缸代饭粉糊糊,快20个小时了,还没有东西下肚。
在饥饿疲劳寒冷和高山反应的一齐进攻下,我们象醉汉那样走得踉踉跄跄,胸口憋得如象快爆炸的皮球,鼻嘴都大张着急促喘气。
就连身体一向健康的人,在爬过夏贡山,再接着爬鲁贡山的时候,都感到如此艰难和吃力,更何况“苏玉英”还是一个病人。当她跌倒在地的时候,走在前面的大部队,早已翻过山垭口,开始朝山下走。
但她实在走不动了,当时又无法找到骡马,战友们唯一能做的,就是帮助她背包,再搀扶着她缓慢前进。
上山顶的路,经过开路工兵的操作和前面战友的踏行,就像是一条永远也穿越不了的“雪胡同”,两旁的积雪非常高,几乎快要到人的胳肢窝,中间的所谓“路”,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深深的沟。
此时已是深夜,被前面大部队踩化的雪,早已重新凝结成冰,光滑得像镜子,战士们走在上面,总是进一步滑退半步,每迈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。这更增添了行军的难度。
为了防止滑倒,大家只好想出一个办法,抽出帐篷支杆当作拐棍,但仍然是走走停停,每个人不知摔了多少跤。
所有人都走得如此艰难,更何况
是重病在身的“苏玉英”。她前行的步履越来越缓慢,搭在战友们肩上的那两只臂膀,也变得越来越承重。到后来她已不是在自己走,而是被战友们拖着走。
尽管走得如此艰难,她仍然没有哼出一声,只是时不时地遥望前方。张晓帆当然知道她的心事。她是在期盼能尽快看到山垭口处的那个“马尼堆”。
架着她走了一段路,大家都累得不成样子,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要是不赶快翻过山垭口,也许就看不到明天那初升的太阳了,所有人都得交待在这里。
忽然,“苏玉英”用力挣开战友们的搀扶,一屁股坐在雪地上,手指颤颤地指着前面的山峰,半天才喘出一句话:“这样不行,这样都累坏了,大家就都过不了山。别管我啦,你们走吧!”
话音刚落,又哇哇哇地吐出几口血,把大家吓了一大跳。
为了团结一心走出险境,大家尽力安慰她,想着法子鼓励她,甚至努力地把她从地下拖起来,想轮换着背她走。
可她似乎下定了决定,不想再麻烦人,开始表现出固执和倔强。她一再坚持说:“都不容易,别管我,你们走吧!”
她的想法其实很单纯,不想让大家陪着她一起变成僵硬的“冰雕”。可是她想过没有,大家都是同甘苦、共患难的战友,怎能眼睁睁看着掉队的战友不管?那还是团结一心的革命军队吗?
眼看大家为了自己一个人,全都停止了前进的步伐,“苏玉英”开始发急。尽管早已气喘吁吁,仍然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:“你们……没有权利,没有权利……为我……留下。走吧,快走……快到拉萨去。走呀,快走!”
一群儿拗不过她,她也拗不过一群人。大家围着她,心里难受,也只能干着急,但谁也没有动。
看见大家好心地围着自己,争着给自己遮风挡寒,根本无法迈步。“苏玉英”的心里更不好受。于是她开始变换方式,开始低声下气地发出请求:“你们先走吧,我歇……歇一下。慢慢来,好不好嘛。”
进藏前部队早已反复宣传,在山顶上绝不能逗留,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。谁都知道这歇一歇的后果,怎么能在这歇脚呢?难道真的不要命吗?
无论她驱赶也好,哄骗也好,大家只有一个念头,危险之际绝不能丢下自己的战友。作为革命战士,只要一息尚存,就要关心照顾好同伴。
大家围着她七嘴八舌,仍然在想着法子鼓励她。没过多久,残酷的现实就开始出现。
由于大家己停留了一会,身体缺乏运动,酷寒已从脚底、领口和衣袖处,一起向每个人袭来。大家马上想起出发前当地藏民讲的话,意识到如果再不走的话,所有人都会在这里冻成冰雕。
“苏玉英”虽然已经走不动,但也明白大家铁了心不会放弃他,急得突然哭起来。她恨自己不争气,恨自己拖累了大家。
明亮的月光
照在她脸上,也照在她跌倒在地的身影上。她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,她的身体也像是一尊端坐的肖像,却又时不时的在抖动。
哭了一阵,她嘎然止声,作出最后的抉择。她努力地挣扎着站起来,嘴里喘出一句话:“为了能够早日到拉萨,你们还是扶着我走吧。“
凌晨一点,正是最寒冷的时候,大家终于爬上垭口,望见了山下宿营地的堆堆篝火。大家都激动得流出泪来,“苏玉英”也气喘吁吁地说:好了,我们终于胜利了,谢谢你们帮助我渡过了最难的关口。
然而,最大的不幸还是发生了。
第二天起床后,大家准备继续走上进军拉萨的漫漫征程。可是等有人去叫“苏玉英”的时候,她却再也没有醒来,再也没有和大家一起迎接那温暖的太阳。
早已耗尽力气的她,已经在睡梦中悄然离世。已经拚尽所有力气的她,就这样永远地,永远地歇息在了叫人害怕的雪山上。
但是她走的时候,脸上依然带着优雅的笑容,昨夜的她一定睡得很香、很甜。
悲伤中,战友们在厚厚的雪地上,用一双双冰冷的手,努力刨出一个冰坑,然后把她安葬好,再用那些洁白的雪,堆在她早已僵硬的身体上。为了只是让这里看起来像个安葬革命战士的坟头,但并没有过多长时间,这里就成了雪山上的一座大大的冰疙瘩。
没有哀乐,没有鲜花,只有眼泪,只有那永远也飘不完的漫天雪花。
下山的路也不是那么好走,可张晓帆和战友们,仍然是边走边回头。大家哪里舍得把朝夕相处的战友,独自一人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?
大家心里充满悲伤,但唯一能做的,也只有不断回望,不断前行。开始还能分辩出那座新起的冰坟,可渐渐地,渐渐地,那里就和身后的那座耸入云端的雪山,全部溶为一体,再也难以看清哪里才是战友的安葬地。
想起昨夜搀扶而行的艰难,再看看脚下仍然难走的路,张晓帆的心里充满遗憾和惆怅。
她开始懊悔,要是能在那座洁白的冰坟上,设立一个醒目的标志就好了。比如说摆上一只带角的牛头骨,就象大家在山垭口看到的“马尼堆”那样,既庄严又醒目,隔老远就能看到。
可当时的那种环境,又哪里能够办得到呢?除了漫天的雪花,就是一眼望不头的积雪,就是想找到一块石头都难呀。
用冰坟安葬的这位演员,并不是18军在进军西藏途中,唯一牺牲的文工团员。
张国华率18军主力走的是“小北线”,那里也有不幸事件,接二连三的发生。
就在快要抵达拉萨时,有一个名叫张国藩的文工团演员,也永远安息在冷拉山的雪路旁。
根据郭江明、冉启程撰写的《张国华传》,可以还原当年的场景。
部队陆续爬过冷拉山的垭口,已经可以遥望到拉萨的影子。大家都很高兴,有的还唱起了欢乐的歌,认为胜利己经在望,指日可待。谁能想到不幸却很快就要来临呢?
就在下山途中,军部文工团的男演员张国藩,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发生了许多意外,让大家的心陡然间变得灰蒙蒙的,谁也不好受。
其实,早在向上翻山之前,他就已经走不动了,被战友们扶上马。可是走着走着,他却一头栽倒在雪地上。
战友们急忙把他扶起来,找来4个体质好的队员,用担架抬着慢慢下山。
但是令人遗憾的是,在下山途中,他还是停止了呼吸。哭肿了眼的战友们,又垒起一座冰坟。
在阳光照耀下,冰坟上特意设置的那个冰柱,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,投射到向拉萨进军道路的远方。
有战友说:他虽然已经不幸牺牲,但其在天之灵,也依然想要和战友们,尽快抵达拉萨。
安葬好张国藩,将士们含泪踏上一步三滑的下山路。可又有一个悲剧接踵而至。
有一个给张国藩抬过担架的战士,不仅个子大力气也大,体质也非常好。就因为在抬担架前,就己多次抢着给其他队员背过包、拎过枪,再加上抬担架时劳累过度,走着走着,也一头栽倒在雪地上,当晚就停止了呼吸。
冷拉山下,又垒起一座冰坟。仍然是没有哀乐,只有战士们流下尽的眼泪。仍然是在泪眼迷离中,再次匆匆踏上前行的路。
带领主力前行的军长张国华,连续接到噩耗,老泪纵横。在当天的日记中,他含泪写下这样的话语:
我们翻越冷拉山,付出了很大的代价。牺牲了4人,还损失了十多匹骡马。他们为西藏的解放事业,献出了宝贵生命,我们会永远铭记着他们。
雪山处处埋忠骨,何须马革裹尸还。
为了向西藏进军,为了早日给西藏人民带来幸福和安康,为了建设边疆、巩固国防,18军将士面对道路艰险,气候恶劣,后勤补给困难等多种不利因素,以坚韧顽强的意志,用百折不挠的精神,不断挑战生理极限,最终将鲜艳的国旗,牢牢插上祖国西南边陲。
英雄的18军,铁打的18军,永远值得我们敬仰。
西藏张晓帆拉萨鲁贡拉苏玉英发布于:天津市声明: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,搜狐号系信息发布平台,搜狐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。